2017年12月19日星期二

重慶方言:兩夫妻鬧起要離婚,笑死瞭_搜狐搞笑_搜狐網

鎮黨委書記黃少華似往常一樣簽批文件時,若無其事地抬頭瞧瞭一眼梁健,手中筆沒停,“鎮上,有沒聽到什麼?”

“嗯……”梁健沒立刻回答,而用鼻音拖延。

縣以下不設秘書,但梁健作為十面鎮黨委秘書,實際上就是黃少華的秘書。黃少華有個習慣,每天下班前的半個小時讓梁健把文件拿他簽批處理。這半小時梁健一般都在邊上候著。

黃少華在簽批文件當兒,也常會問問梁健鎮上有沒什麼傳聞和新鮮事兒。

在梁健看來,黃少華是把自己當成瞭“耳線”。俗話說,“高處不勝寒”,有些事,坐在領導位置上,就是聽不到。對梁健來說,領導願意問他,說明領導信任他,平日裡梁健也樂意說。

一次從上到下開展領導幹部到基層蹲點調研活動。鎮上就開始流傳關於領導幹部下基層的段子。黃少華照例問他有沒新鮮事時,梁健當作給領導解乏,說瞭那段子:

村裡傳上級領導來蹲點瞭,一群公牛和一群母牛就急著往外跑,在村口碰上瞭。母牛問慌張兮兮的公牛,你幹嘛跑啊。公牛說,聽說領導幹部都愛扯淡,所以我往外跑。母牛點瞭點頭覺得有道理。母牛的疑惑解開瞭,公牛納悶瞭,唉,那你母牛幹嘛也往外趕啊?母牛搖頭道,我聽說領導幹部都愛吹牛逼,你說我能不跑嘛?

聽完後,黃少華一開始還愣在那裡,一會才嚼出“扯淡(蛋)”、“牛逼(×)”的諧音,笑得喘不過氣來,手指梁健,“你小子,逗我哪。”“不是,黃書記,大傢都在說。”“看來群眾的創造力是無窮的。”“是啊,黃書記”。

對黃少華的問話,梁健今天沒馬上回答。他發覺黃書記那句“鎮上,有沒聽到什麼”,與往常的問話有些不靠緊。以往問時,黃少華一般頭不會抬,今天卻抬起頭來看瞭看梁健。眼神中的若無其事,似乎正說明瞭“若有心事”。另外,問句的內容也有微變,梁健以前經常聽黃少華問“今天聽到什麼瞭”,而這次在前面加瞭個“鎮上”,似乎強調瞭鎮機關大樓內部。這些細微的變化,說者無心,而聽者有意。

梁健道,“今天沒聽到什麼新聞。”

“沒有嗎?”黃少華停下瞭筆,似感驚訝。

梁健剛要回答,樓下出瞭吵鬧聲。吵鬧聲不是一人兩人,也不是吵一聲兩聲。激烈的聲音,讓黃少華轉瞭註意力。

梁健主動說,“黃書記,我下去看看。”

“去吧,看看什麼情況。”黃少華說著又低頭簽文件。

等梁健走瞭之後,黃少華又放下筆,抬頭望門口,就如梁健在門口還未走,心裡湧起一絲歉疚:梁健跟瞭他多年,還沒有解決副科級。他多次向區委提出提拔梁健的建議,最近區委同意瞭,可沒想到原區委書記蔡爍說調就調,新任區委書記胡小英到位後,梁健的事就此擱下。胡小英上臺後,他自己也被列入調整對象,實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提拔梁健至少在最近已是他無能為力的事情。今天下午,區委正在召開常委會,這時會議該結束瞭,他黃少華的去留也該塵埃落定瞭。

黃少華背部離開瞭椅子背,手機拿在手裡,發瞭一條短信:會好瞭嗎?我去哪裡定瞭嗎?短信回復非常神速:定瞭,區體育局一把手。馬上就要談話,做下準備吧。

回短信的是黃少華在區委組織部的一個“內線”,名叫薑巖,區委組組織部幹部科科長,以前當過他的部下。對從十面鎮調任區體育局任黨組書記、局長,黃少華有心理準備,區委書記換瞭,他自然也要換崗,要不就沒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說法瞭。他猶豫的卻是,什麼時候將這消息告訴跟瞭自己多年的梁健。這時,黃少華聽到樓下的吵鬧聲低瞭不少。

梁健到樓下時,鎮政府大樓門廳裡,有人形成瞭對峙。一方是鎮綜治辦,一方是老上訪戶楊連應。楊連應很有名氣,自從老伴晚上騎電動車不小心撞在飛霞公司違章搭建的水泥墻上死於非命後,他一直在上訪。楊連應有段時間沒出現在鎮政府大樓裡瞭,今天突然出現又讓綜治辦焦頭爛額瞭。

楊連應後腳跟在地面一蹬,朝著綜治辦四名工作人員形成的人墻沖瞭過來。綜治辦主任陶國強倉促吩咐身邊工作人員“大傢拽牢”。話音剛落,楊連應已沖到瞭人墻上,人墻向後凹成一條弧線。楊連應七十來歲,畢竟年老體衰,在綜治辦年輕力壯的四人阻隔下,很快回彈到瞭原來位置。

楊連應回到原位,還差點跌倒。梁健擔心楊連應作勢倒地,賴著不起來,在地上打滾。好在楊連應沒這想法,而是氣喘籲籲地不停拿著手指指自己的小肚子、又指指樓道,嘴巴裡“唔唔”,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梁健知道楊連應是老口吃,這會兒估計著急瞭,就一句話也出不來,滿臉漲得通紅。

“他要幹什麼?”今天的楊連應有些古怪,梁健隨口問綜治辦的小王。

小王說,“有一段時間沒來瞭,今天可能又想到老門檻瞭,肯定是想找書記和鎮長。”

楊連應聽到小王這麼說,就拼命搖腦袋。接著,又狠狠指指自己小肚子、又指指樓道上。

“我們快把他弄走,要不書記和鎮長又要說我們守護不力瞭。”綜治辦主任陶國強催促手下的幾個人,自己朝著楊連應走上去。

楊連應見陶國強帶人過來,又拼命搖頭,又指指樓道,指指小肚子,一臉的無奈和憤恨。

梁健感覺今天的楊連應確是跟以往有些不一樣。可他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

楊連應繼續朝著陶國強沖刺,陶國強他們圍上去把他攏在當中,幾個人的手鉗住瞭楊連應,楊連應四肢舞動,可在四個青壯年當中扭不出來。

梁健回想著楊連應的動作,又瞧瞭瞧憋得滿臉通紅的楊連應,忽然明白瞭什麼。

他沖上去,沖著陶國強他們道,“你們放開他吧,他這次不是來找書記鎮長的。”

陶國強他們正忙著要把楊連應推搡出大廳,顧不上梁健在說些什麼。

梁健見“情況緊急”,就上去把陶國強他們的手從楊連應身上摞下來。陶國強見梁健反幫著上訪戶楊連應,心裡就惱急瞭,“你幹什麼!”

梁健不出聲,丈著自己要身高有身高、要體重有體重,硬是把楊連應從陶國強等人的包圍圈裡救瞭出來,抓著楊連應的胳膊就往樓道上拖。

“他這要幹什麼?難道他腦子浸水瞭?”陶國強望著舉動異常的梁健罵道。

“反正是他放瞭楊瘋子,領導說起來也怪不到我們。”綜治辦另一個人說。

梁健帶著楊連應來到瞭樓道中間。樓道轉角處有一個門,上面釘著一塊牌子:“洗手間”。

楊連應就如得瞭救星一樣朝梁健點點頭,沖進瞭洗手間。

站在門外梁健聽到楊連應在裡面肚子拉得“咕咕”響。臭氣從裡面沖出來,梁健趕緊把廁所門帶上瞭。過瞭好一會,楊連應從裡面出來。不急瞭,口吃也好瞭很多,“我路過,鬧肚子,隻是來上個廁……衛生”他看瞭看門上的牌子,認真地說,“衛生間,他們怕我又來上……上訪。我來上廁所,不是來上訪。”

樓下的綜治辦人員聽楊連應這麼嘮嘮著,頓時滿臉尷尬。他們是做截訪工作作出思維定勢來瞭,看到楊連應就想到“上訪”。所以根本沒想到他隻是來借政府的衛生間拉個肚子。

“他沒事瞭。”梁健同楊連應下瞭樓梯,“不是來上訪。”

楊連應嘴巴裡磕磕碰碰地道,“我不是來上訪,我來上個衛生間,你們還不讓我上?”

“看來我們這次是誤會瞭!”一工作人員道。

“這能怪我們嗎?誰叫他是老上訪戶,我們防著他有錯嗎?”綜治辦主任陶國強道。

楊連應聽他這麼一說,又急瞭,口吃發作,舌根連續磕碰,“你……你……”轉向梁健,“你……是……好……人,他”又用手指著陶國強,“你……你……是……好……狗”。

陶國強面如土色。

梁健為避免沖突在起,拖著楊連應出門。楊連應嘴裡不停重復著“好……狗”這個詞語。

等梁健他們出瞭大廳,留在後面的陶國強忿忿地道,“他以為他是誰啊?一個黨委秘書,把手伸到我們綜治辦的事情上來瞭。”他非但沒有感謝梁健替他化解瞭沖突,而是認準梁健就是多管閑事。

“他伸不瞭多長瞭,黃書記一走,我們等著看他死的有多慘吧。”

“大傢都在傳,黃少華要走瞭。”

樓道裡,黃少華原本往下走,聽到這話,在轉角滯留瞭下,悄悄看瞭眼下面的人,看清瞭,又返身走到樓上去。

梁健把樓下吵鬧的原因說瞭,黃少華不滿地道,“有些人雖然在聽到聲音後,耳膜震動瞭,但他們根本在沒聽老百姓說話。你剛才的事情就是一個例子,陶國強他們居然連他要上訪,還是上廁所都不弄清楚,就開始阻擋人傢進鎮政府大樓。你說,這樣幹群關系怎麼好得起來。”

梁健沒有就這件事多說什麼,剛才他明明看到瞭陶國強看他的目光,很不善意。也就是,他幫綜治辦處理瞭一樁事,人傢不記好,反而視他為手伸得太長。機關裡的事情就是這樣,大傢各自為陣,做多瞭有時不如做少瞭。

第002章靠山山倒

黃少華見梁健沒多說,指瞭下對面的椅子道,“梁健你坐坐,有件事我想說一下。”

梁健註意到黃少華臉上有些復雜的情緒,就在邊上坐瞭下來,“書記,你盡管說。”

黃少華從拆開的硬中華香煙中抽出一支遞給梁健。

梁健接瞭。梁健不是不會,但平時一般都不抽,現在領導有興致,他也不推。他回想先前黃書記問他鎮上有沒新鮮事時,無論是動作還是語句都與往常不一樣,這不是他想多瞭,很可能黃書記心裡確有事。這會黃書記專程讓他坐下來,又遞煙給他抽,更印證瞭黃書記有話說。

對於領導想說的,梁健向來不會表示太大的興趣。對領導的事太感興趣不合官場的規矩。鄉鎮雖說是國傢權力的最基層,但官場就是官場,規矩在上在下都是有的。梁健深知這一點,一般不願意去破壞。領導想對你說的話,你不問,他也會說,領導不想對你說的話,硬問,非但什麼信息都可能得不到,更要緊的是,在領導眼裡,你的形象就變味瞭。

梁健什麼也沒問,掏出瞭打火機,打著,伸到黃少華下頜下,黃少華稍靠近瞭些,吸著瞭煙。梁健也給自己點著。

黃少華深深地吸瞭一口煙,才道,“有件事,我也不願意接受。可我想,與其讓你從別人那裡聽說,還是先告訴你為好。你跟瞭我這麼多年瞭,我什麼都沒有給你解決,我有責任,也很抱歉。”

“黃書記,別怎麼說,這兩年在你手下做事,我學到不少東西,這也是我人生經歷當中的重要一課。你說沒有替我解決什麼,我覺得這兩年學到的東西就是我的收獲。”梁健說,“另外,黃書記有什麼要對我說的,盡管說,批評的話,我都能接受的。”

“沒有批評的話。”黃少華擺瞭擺手中的煙,“你的工作我總體是很滿意的。我向區委推薦過幾次提拔你,區委對你也有瞭印象。隻是最近,上頭領導換瞭,你的事也就擱置下來。另外,今天召開瞭區委常委會,已經決定對我的工作要進行調動。”

最後一句話讓梁健措手不及,指間的煙頭不由抖動瞭下,煙灰掉在桌上。梁健用紙巾將煙灰裹瞭起來,放進煙灰缸才道,“黃書記馬上要換地方瞭?”

“是的,要換地方。我直說吧,我要去區體育局任黨組書記、局長。”黃少華註意到瞭梁健的情緒變化,不過他並沒有怪梁健。這說明瞭自己在梁健心裡的份量,這也是值得欣慰的地方。在基層,像梁健這樣的一般幹部,沒什麼背景的,升遷其實直接掌握在所跟領導的手中,黃少華的職務變動,可以說直接影響到瞭梁健的前途。梁健這時候沒什麼情緒波動,反而不正常瞭,說明你這領導在他心裡也就這麼回事瞭。

梁健連續抽瞭幾口煙,才道,“黃書記到上級機關當領導,這是好事情。我先恭喜您,黃書記。不管你到哪裡,你都是我的領導。什麼時候走?到時,我、常戚、錢天一幾個一直跟著你的,肯定要好好為您踐一下行。”

黃少華微微地點瞭下頭。他對剛才梁健的反映,如果說不上百分之百滿意,起碼也是非常滿意瞭。黃少華對梁健說那些話時,不單單是通告一件事情,同時也在觀察梁健的反映。就黃少華的個人仕途經歷來說,人的一生中,不可能都是一帆風順的,少不瞭磕磕碰碰、浮浮沉沉、失勢失意,也少不瞭峰回路轉、東山再起、柳暗花明又一村。關鍵在於當你碰上挫折時,是否還能泰然冷靜;當你遭遇失敗時,是否還能心存希望。梁健年紀不大不小,二十七歲,眼看就要提拔,現在上頭領導一變,眼看到嘴的鴨子就飛瞭,而且自己這靠山一走,很可能今後一段時間的日子會很難過。面對突然間的一切,梁健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將失落的情緒調到瞭冷靜的狀態,並且還關心什麼時候給領導踐行,這就可以看出梁健這小夥子不容易,有潛力。

黃少華的擔憂減瞭不少,“餞行的事再說吧。下瞭班,我就要去區委組織部談話瞭。我想對你說句話,我一直看好你,雖然我到區裡工作,我也不會忘記跟過我的人。”

“謝謝黃書記。”梁健原本以為黃少華會承諾帶他到區級部門,但隻得到模糊的一句“我也不會忘記跟過我的人”。這句話就跟以前承諾解決他黨委委員一樣存在懸念。梁健的情緒不由一陣低落。他很好地克制住瞭,沒有明顯的表露。

黃少華欣賞地點瞭點頭。

梁健回到辦公室,坐瞭下來,一言不發。

同辦公室的曹穎老師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見他回來坐在椅子裡不動,就拿花哨的眼角瞄瞭瞄他,“你夾著根煙蒂幹什麼?”

梁健才發現黃書記給他的煙已經抽完瞭,隻剩下一個熄滅的煙蒂,他卻沒有扔掉。初聽到黃書記要調走的消息,他不能說如遭雷擊、五雷轟頂,至少也是五味雜陳、心亂如麻啊。當時他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怕自己會哭出來,喊出來,或者直接發癲癇病。他當時還真擔心自己會這樣,他死命地控制住瞭自己,不停對自己喊,“有什麼大不瞭,不就是領導走瞭嗎!最多被鎮長鐘濤暗算,不過是沒瞭政治前途,又死不瞭人、丟不瞭飯碗。死不瞭人,丟不瞭飯碗!”

心裡這麼喊瞭幾遍,他才發現自己慢慢鎮定瞭下來,能冷靜開口說話瞭。後來看到黃書記對自己露出瞭微笑,才知道自己的表現還算過得去,至少沒有失態。

但看到自己手指間夾著一根滅掉的煙頭,才發現自己的思想波動,都已經造成對外物視而不見、感而不知瞭。

“為不浪費嘛!”梁健假裝在煙嘴上吸瞭口,掩蓋自己的失態。

曹穎斥道,“還吸,都沒煙瞭。下班,我先走瞭。”

梁健瞧曹穎提著坤包,扭著圓臀走出去,說,“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飯!”

曹穎停下瞭腳步,回頭看瞭眼他,“你也太沒誠意瞭吧。到瞭下班時間才叫人吃飯。”

“我們不是同事嗎?哪有那麼多規矩,有空就一起吃個飯。”梁健心裡亂亂的,想找個人吃個飯、說會話、散散心,不想馬上就回傢。

曹穎見他是真心邀自己吃飯,臉上露出抱歉的神色,“今天真不行瞭,我老公他幾個朋友傢庭聚餐,都約瞭兩個禮拜瞭。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最好提早說一下。”

“既然這樣,那好吧,你回吧。”梁健不再強留,他這時也懷疑,真要留曹穎跟他一起吃飯,他真能消除心裡的麻亂嗎?他能跟曹穎說些什麼?他知道,關於自己的煩惱,他是不可能告訴曹穎的。曹穎對於他,不是那種可以交心的異性朋友,至多是一位比他大瞭五歲的性感女同事。

曹穎走後,梁健從抽屜裡找出拆封十來天的煙,半年多來他都沒像今天一樣需要一支煙來穩定情緒。

一支中華煙抽到三分之一,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瞭。

還以為曹穎回心轉意來跟他一起吃晚飯,結果進來的人是錢天一。

錢天一是城建辦主任,他是常戚帶出來的徒弟,常戚是副鎮長,分管城建。常戚、錢天一和他梁健,這兩年都跟著黃少華。

“在抽煙?還以為你戒煙瞭呢?”

“來一支?”梁健將煙遞給錢天一。

錢天一把煙推開瞭,“謝瞭。你的煙我不敢抽,你偶然抽一支,這包煙說不定是十天前拆的,早就潮瞭,我得對得起我的肺。”

“還沒回去?”梁健問瞭句。

錢天一在曹穎的位置上坐瞭下來,“你也聽說瞭?”

“聽說什麼?”梁健看著錢天一。

“聽說那件讓你抽煙的事情。”錢天一套著話。

“你是說黃書記調走的事情?”梁健想都是自己人,沒必要繞彎子。

“是啊。”錢天一把身子往椅子裡靠瞭靠,“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想黃書記這麼一走,對你損失是最大的瞭。我聽說,原本黃書記已經向區委爭取,要解決你的黨委委員瞭啊。”

“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梁健想,沒落實到位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原本不是道聽途說,黃書記這一走,就真的成瞭道聽途說瞭。我真替你惋惜啊。”錢天一接著又道,“黃書記有沒承諾你什麼?”

錢天一這麼一問,梁健又想起黃書記那句“我也不會忘記跟過我的人”,沒有任何看得見、摸得著的承諾。“哪有什麼承諾。”

“真的什麼也沒有?”錢天一又問瞭遍。

梁健明顯感覺到錢天一似乎在試探自己,“沒有。”

“看來領導都這樣,自己拍拍屁股一走,手下是死是活,可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瞭。”錢天一道,“黃書記甚至都沒有跟我和常鎮長講他要走瞭。我們都是聽別人說的。”

梁健明顯感覺到瞭錢天一的抱怨情緒,他隻好替黃書記解釋,“可能他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我想他什麼時候還會好好跟你們談談的。”

“還有什麼好談的,反正人走茶涼,我們算是跟錯人瞭。”錢天一從口袋裡掏出瞭一包軟中華,“這麼說著,我也鬱悶瞭,想抽煙瞭。”

錢天一的不滿溢於言表,毫不掩飾。梁健想,這也太過明顯瞭吧,畢竟黃書記現在人還沒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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